Atenas

#全篇OOC慎入

【卢瀚文】

当喻文州在夏休集训的第一天将你带进蓝雨训练室，他没听见开门声，但他有着很好的眼力，一眼就望见你。

那年你才十五岁，套着知名品牌的运动外套，大大地罩在身上，显得身躯格外娇小纤瘦。脸颊鼓鼓地未脱稚气，只有紧紧扎着的侧边高马尾说明了在蓝雨中你就是个格外注目的存在。

对喻文州来说，他看中的是你掌握技能的节奏和时机，搭配中上水平的手速，就等你再多历练几年，能替他守在蓝雨的最后方；当喻文州面色如常地开口，向着蓝雨的其他队员们提到你的专精是术士时，黄少天意外地沉默；宋晓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点开李迅的小窗，再十分钟蓝雨就能向和尚庙这个浑号挥手说再见了；李远面带微笑，想着这妹子看来还文静，不至于凑上黄少和小卢一同吵翻天。

耐着性子听前辈们先挨个地自我介绍，轮到自己时，卢瀚文学着其他人一样说些欢迎的客套话，才刚变完声的声音仍有些稚嫩，却掩不了心中的雀跃。见他眼神如此专注地看着你，你脸颊微红，对着这位才长你一岁却已经是迈入出道第三年的选手，轻轻地说：“瀚文前辈，以后请多多指教。”

那是第一次不再有人喊他是小卢、小鬼或是小家伙，而是像他对所有景仰的选手们一般，切切实实地，成了令人憧憬的「前辈」。

既然有人叫了前辈，自然得是有前辈的架式，卢瀚文心里想着。那年夏天队长指派了你和他一同支持网游公会，不似他原本的瞻前不顾后，倒是把你挂上了心，不时地回头张望或干脆嚷着要你跟上他。

有次正抢着野团BOSS，你见他又脱队，自然地你操纵着手上的术士连翻带跃地跟了上去。你也没管他又是兴起地看中了对方的谁要单挑，直觉地就唱了个死亡之门，他眼前原本正挥剑相向的敌人已经被怨魂缠地正着，完完整整地吃了一套伤害。脑袋还没反应过来手的操作倒是挺机灵，上前补了三两剑对方的脚色就闪着白光，身影化为光尘消逝。

“有你在真好。”他猛一转头对你说。

“欸？”你还傻楞楞地没搞懂他意指什么，他嘻嘻一笑地接着说：“有你在就不单挑了，要挑我们就要挑整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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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了好些年，当你从喻文州手中接过了索克萨尔，你才明白─仅不过是张薄薄的账号卡，它却沉甸甸地负着承先启后的期待及队伍战术中心的重任。不再像过去于赛场上，当你的节奏被来敌打乱，总会于最刻不容缓的时候，发现索克萨尔早已为你吟唱了填补空缺的法术。你能做的，就是将自己最好的表现发挥出来；经历过挫折、或许也尝过悔恨，但唯一不能拥有的情绪，便是退缩。

由于技能点的优势，卢瀚文最后还是将操作角色换了号，但惯用的重剑焰影却也跟着他转到了夜雨声烦手上。在一整个赛季的磨合后，蓝雨全新的剑与诅咒在总决赛场遇上同样崭新却灿烂的繁花血景。在最后一场的团队战中，双方互换治疗后更是血战激烈，直到各自剩下核心成员。随机图天空穹顶原本在场地的中心点有座欧式的小花园，虽在百花式打法的炮弹摧残下早已弹痕斑驳，而繁复而精美的人形石雕陈列于庭院中，遮蔽物虽不密集，但高耸的大理石雕像确实能营造出许多视野死角。在藏身地易寻的情况下，对大部分法术都需要施法时间的术士来说相当吃亏：若要掩护索克萨尔的吟唱，夜雨声烦也只能顺应对方的攻击被动地以技能化解，且术士能够做出骚扰的瞬发法术能造成的伤害微乎及微，只要能保持消耗战的对峙对百花来说就是稳操胜券了。

面对现下僵局，心中浮现了一个冒险的计策，心一横你在队频飞快地键入：“前辈，敢不敢赌一赌。”

而你发现或许他对你的信赖，比你期许自己的更多。当你还没下进一步的指示，夜雨声烦已先一步从石柱后方飞身而出，剑客潇洒的背影微微一颤，顿时间，分成了八个身影。你深吸了一口气，索克萨尔从后方使出腾越，跟随着夜雨声烦快速逼近花繁似锦的所在地。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是八个剑影步！”主播潘林惊呼着：“如果我没记错，这应该是联盟目前最高纪录了，甚至超越当年黄少天的夜雨声烦。唯有夜雨声烦能突破夜雨声烦的纪录，相信蓝雨的粉丝们一定都相当激动吧。英杰你怎么看？”

“更重要的是，卢瀚文此刻的剑影步真伪莫辨。先不论切换分身的手速，重点是在高速的操作下还能够保持每一个身影动作的协调和平衡。我估计此刻卢瀚文的手速已经超过450APM，并且每秒观测的浮动不超过5APM。”高英杰退役后转任职业赛评，经过一年的历练后台风已相当沉稳。

于锋盯着对手的血线，夜雨声烦贸然冲入花繁似锦的火力线中，造成的损伤确实不小。是放手一搏的突围吗？还是有陷阱？对方的目标显然是花繁似锦，但如果要做交换，术士的控制技能比弹药专家更丰富，如果索克萨尔铁了心就是要缠着落花狼藉不放，那么到时候恐怕会遭受到先一步解决花繁似锦的夜雨声烦夹击。他想到很久以前曾经有场兴欣对蓝雨的比赛，前辈魏琛就是靠着这样来回控制的手段为队伍占得了多打少的先机。

即使剑客身影再繁复，于锋知道自己都不用去猜哪一个才是本尊，扛起重剑，狂剑士往前踏了几步格挡住剑客的三段斩，剑锋交汇擦出丝丝火花。纵夜雨声烦多少分身，最后都还是得近身攻击才能对花繁似锦做出伤害。

“只要守住，就赢了。”邹远也操作着花繁似锦转火血量仅剩不到一半的夜雨声烦，此刻他的百花式打法已全然蜕变，少去原本张佳乐习惯性操作的花俏小动作，只要出手便掀起血光，繁花血景曾经以灿烂无匹的繁花成名，而血景的铺陈却被其后继者发扬光大。

然而出乎邹远和于锋意料的是，夜雨声烦好不容易能有近身对花繁似锦做输出的机会，却重剑一拦落花狼藉，一招仙人指路直朝狂剑士面门，而于锋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灯，轻松用了一等的低阶技能倒斩就挽回原本被动的态势。

“队长队长队长小卢在搞什么鬼？你有看懂吗这个时候突围确实是唯一方法但是小卢只对着狂剑士拚杀招是有什么用旁边的花繁似锦皮多软放着不打去追近战是被嘲讽了还是小卢刚进队的时候跟于锋有过节啊…队长队长你理理我你有没有在看比赛。”喻文州拿起不停震动的手机，键入了简短“我正在看。”四个字送出。

将手机搁进口袋，喻文州移回视线直盯着电视屏幕里的转播，突然间隐隐见到索克萨尔的手臂上有银光咒纹波动。他轻揉眉心，瞇了瞇眼再张开后更确认自己不是眼花，而是扎扎实实地，在夜雨声烦的掩护下将六颗璀璨的星芒完整吟唱送入天际。

喻文州站起身来，右手紧紧地握成拳。转播画面正特写着他曾最熟悉的伙伴索克萨尔，六星光牢精准地，在夜雨声烦持着重剑不断地连招总算用了三段斩取消后的上挑成功地将落花狼藉做出浮空，瞬时黑影凝立成巨大不可突破的牢壁，结实地罩在落花狼藉的周遭。

长达九秒的定身禁锢，对你来说还不够，你要的是完全牵制落花狼藉，直到夜雨声烦解决花繁似锦后回到你身边。你稳定地持续手边的操作，在六星光牢的持续时间结束的那一刻，又补上了混乱之爪，黑灰色的幽魂在落花狼藉的脚边嘶吼且拉扯着，喑哑的声音似乎在为仍持续挣扎着的狂剑士，哀哀地唱起了丧歌……

直到荣耀两个金黄色的大字，在你的屏幕上亮出。而画面中的夜雨声烦，仍伫在索克萨尔的身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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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踏出选手专用的隔间，你就见到他带着暖若夏阳的笑容。伸开双臂，你们俩紧紧地拥抱。

是什么时候，他已经比你足足高出一个头了呢？明明你们初识时还是一般高的。你贴近他的胸口，眼眶突然盈满了泪水：“前辈，我们做到了。”

他侧下身来，轻轻地吻了你的额头。这动作早已超出往常的亲昵，但此刻你们竟然都觉得相当自然：“蓝雨还有很多个夏天，我们也是。”

你不客气地用他的衣袖抹了下眼角，澄蓝色的队服被你弄得水渍斑斑。他一手仍然将你搂在怀里，一手瞄了下自己的袖口，不由得笑了。“走吧！去会会赛后记者会上的媒体们。”声音开朗一如往常，不由分说地他拉着你的手，大步向前迈开。

无论是初遇的热切凝望、不言而喻的相互守候、或是在最激动时刻的拥抱和亲吻，对你和他来说都那么理所当然。彷佛是在还不懂什么叫做喜欢的年纪，你们便已经开始相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