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tenas

#全篇ooc慎入

 

是夜，你坐在八楼窗台的栏杆上，即使入夏后天气逐渐炎热，但时到深夜又身处高楼，能感受到一旋一旋的凉风从裙襬间灌入，雪纺长裙随着气流飞舞，顿时间觉得自己轻盈地能够飞翔。

 

活在这个世界上的第二十七年，你爱上了一个男人。他的名字叫林敬言。

 

你们发生过一些故事，那是你认得他的方式。有时他是你大学时的学长，在傍晚的图书馆外，前方的草坪上灯光模糊昏黄，晕上一圈朦胧，而他在光影之间，伸出手有如邀请，以浑厚的声音温柔地说，我们在一起好吗。有时在电竞赛场的舞台上，从屏幕透见他的专注，你虔诚地坐在台下默祈他的胜利，而鼓动的心跳声随着他的角色动作一起一伏。有时他鬓间已生华发，而你不再年轻，你俩拉着手缓慢地穿过纷腾的闹区……每个细节都能深刻地描述于记忆中。

 

“往前，再往前。”有个声音鼓噪着。

 

略略低头，街区在视野中显得如此渺小。意识到自己身在高处，突然有点紧张地一颤。

 

“我不敢。”你喃喃地说。

 

“只要往前踏出一步，就能见到他了。”那声音带有魔力地提出此刻你最想要的希冀。

 

你试着单脚往前伸出，足尖一点却空晃晃地踏不着实物。

 

“别怕。”此时吹起了一阵风，有如谁正拉起你的手。

 

闭上眼睛，浮现他的脸庞，戴着眼镜的眉眼一如往常地斯文。他笑着，眼角边溢出细细的纹路。那是你抚过的线条，你知道的。

 

“他在等我，我不能懦弱。”你突然间就下定了决心。双手凭着栏杆一撑站了起来，风带起发梢肆意飘动，有如身负黑色羽翼。

 

你正在往前走，走向遥远的彼方。随即月光将你吞噬。

 

………

 

 

又是那阵白光，明明应该温暖但却扎眼、应该柔和却又带来穿心的痛。

 

“吶……敬言。”摇了摇身旁的他，他眼睛瞇开一条线，左臂收紧让你靠在他胸膛。

 

“你相信平行世界吗？”床边的闹钟上秒针闷闷地滴答着，在寂静的深夜中显得格外刺耳。

 

没待他回应，缓缓说着：“会不会在某个世界中，我们没有在一起。”干哑的嗓音自己听了都觉心慌。

 

他似乎醒了，黝黑的瞳仁在黑夜中因为映上你的影子而闪着淡淡的光。

 

“不会的。” 他轻声但坚决地说，“无论在哪个时空中，你都是我的。”

 

他的语气有些霸道，但让人安心。“那就好。”你松了一口气，放心地笑了，窝在他的臂弯里。

 

听你稳定舒缓的呼吸声，他想到适才也做了一个梦。似乎是飘在星辰间，但任一眨光都是镜面，而每一端的影像都是你，不同年龄、不同境遇的你。他望着你，但雾面的隔阂将你俩隔成截然相异的两侧。

 

在你将他唤醒之前，他见到其中一个你，孤伶伶地站在窗台边，双手往前伸，想抓住什么但却空晃晃的，而后你往下坠。他听见自己的吶喊，带着呜咽唤你的名字。随即他醒了，見你还安稳稳地在他怀中。

 

待你睡下发出浅浅的鼾声，他反复轻柔地吻着你的额头，你的脸颊，你的鼻尖，你的嘴唇。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在他脑海中，只不断地重复这三个字。

 

………

 

于漫长无尽的时光之流中，有许许多多的可能性，分岔出各自不同的未来。但你与他的相爱，却是既定不曾改变的现实。

 

………

 

你靠在阳台边，将口袋里的火柴取出，手指轻轻拈着划过盒子上的磷皮，叼着烟对准火光，深吸口气，并默念他的名字，彷佛在呼吸间，他就能烙进胸口里。明明这三个字分开都还是各自的疏离，但一旦凑在一起就成了动人的符码。

 

果然想象是人类最大的潜能，越是无凭无据，却更栩栩如生。

 

林敬言。

 

有如他就在你身旁。